Tuesday, November 4, 2014

Mohamed



“Abdul!”
“Abdul!”
孩子们从远处看见我,大声喊着。
沙漠边缘没有任何拦阻,清脆的声音传得远。

昨晚我们出去找晚餐吃。
走了一公里路抵达小镇,没想到小镇上没餐厅。在路边纳凉聊天的当地人说,还得走两公里路才有餐厅。
算了吧,买些饼干充饥吧。
幸好镇上有家杂货店,除了有卖饼干,还卖鸡蛋,生的。
好心的店主答应替我们煮鸡蛋。
在等鸡蛋的时候,好奇的小孩们围了过来。
这些孩子当时就知道我们的名字了。

他们在踢足球。
和他们哈啦了几句(说了几个足球员的名字),逗得他们哈哈大笑,然后拿着足球杵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我。
我说:play,play!接着拿起相机示意要拍照。
后来他们懂我的意思了,一个个抢着耍帅了起来。

我最喜欢这个名叫Mohamed的腼腆男孩。
他不争先恐后,不把其他男孩推开,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发挥的机会。
看见他总被其他男孩抢先耍帅,我偶会点名叫他发挥。
一被我点名,他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让后骄傲地和其他男孩要足球。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之一。

后来我们走远了,遇到一个坐在小沙丘上的当地女子。她穿着蓝色的传统服,美丽极了。
她要求我们替她拍照。
然后她叫我把照片寄给她,顺便寄一些钱。
OK,是时候走了。Bid Selamat!

Sunday, November 2, 2014

地中海小镇的日落和日出



在突尼西亚,Mahdia是我最喜欢的小镇之一。
古城小小的,街道像欧洲。
若不是处处有马蹄形的阿拉伯式门提醒,我还真以为我在欧洲。

傍晚,从El Jem回来后,我们散步到海边。
云在像圣托里尼的那个角落,在日落之前,离开了我,赶去澡堂。
公共澡堂都把黄金时间留给男人。

我继续走,发现海湾的尽头,有个美丽的坟墓。
大大小小的大理石墓碑,在蓝天之天,在地中海之旁。
有人在钓鱼;有人谈情说爱;有人慢跑;有人驾着Vespa飞驰而过。

回到旅馆后,我告诉云:你一定要去看看。
云喜欢坟墓。

隔天早上,我们起个老早,去坟墓看日出。
我们各自走着。我们有各自拍摄的主题。
日出之时,阳光真是美丽啊!

云说她愿被葬于此。

Friday, October 31, 2014

突尼西亚的地毯



去年在摩洛哥旅行的时候,看见旅游指南里强调,说若不想买地毯,就千万别走进地毯店里。地毯贩的唆使功力无人能抵。

上个星期在突尼西亚,要出发到撒哈拉沙漠过夜的那个早上,司机说车主的母亲生病,得驾车带母亲到医院去,沙漠之旅只好延后一天。

我们决定到附近一个叫Douz的小镇闲逛,顺便喝杯好喝的咖啡。
无意间来到手工市场,然后很自然地走进一家地毯店。
店主不在,隔壁店家的主人过来开灯招呼我们,亲切得很。
我们只要报出我们的名字:Jamilah和Abdul,就大受欢迎了。
邻居原来是个老师,教法语的。
我们聊得开心,他问我们要不要喝咖啡,我们很不客气地点头。
叫来了两杯黑咖啡,四颗糖。

地毯店的老板后来回来了。
我们看上了三块地毯,讨价还价自然展开。
我先买了这两块色彩亮丽的薄地毯,触感如羊毛,柏柏尔人的传统手制品。
云也爱上另一块,厚的,五颜六色的,非常吸睛。
原以为价格谈不拢买不成了,数轮讨价后,在老板说他家有六个小孩等着糊口后,终于开心成交。
老板指着壁橱里玲琅满目的首饰,说:你随便挑,看上哪一个就送给你。
云选了一对漂亮的耳环。

那晚睡不着,黑咖啡惹的祸。

Saturday, October 4, 2014

小孙

我常想起在郎木寺遇见的那些快乐的孩子们。

我常到我家楼下的一家店做脚底按摩。
说是“芭提雅按摩店”,也提供泰式按摩,但服务还是以脚底按摩为主。
店员皆来自中国。
在柜台服务的是的个女的。每次经过都会看看在店里的她,她见到我路过也会开心地笑笑。
她最爱看圣经了。店里没顾客的时候,她看圣经打发时间。
替我按摩的是小孙,才25岁,憨厚老实。
昨天,他告诉我他下个星期要回国了。
我紧张了起来。
“不回来了吗?” 
“回!回!回去一个月后就回来。” 他腼腆地笑着回答。
他总是老老实实地替我做脚底按摩,用力地。
小孙来新3年半了,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4o个月。” 他非常肯定地说。
来新的时候老婆怀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回去给女儿过生日。” 他眼里闪着期待的亮光。
“我给她买了个大洋娃娃。昨天跟她视讯的时候,她要我带她去吃火锅,然后给她买个大蛋糕。” 

我忍住不让眼泪流下,40个月的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啊亲爱的小孙。
小孙一边替我按摩,一边在想东西。
应该在想着该和老婆和女儿说些什么,我想。

Monday, August 25, 2014

我亲爱的朋友



两个月前真云从丹麦回来(什么?已经两个月了?),在新加坡下机。
她告诉我她要回来时,我就说我们要好好聚一聚,穿得美美的,出去高级一下。
然后我们真的做了。
香奈儿的口红得看场合用,她涂上了。
我戴上了在意大利买的浪凡蝴蝶结。第一次用。
在金沙拍了这张我们非常喜欢的照片。

然后荣少请了假,我们到中峇鲁吃饭喝咖啡。
在熟食中心吃了一碗加了猪肝的美味肉碎面。
嚷着要吃鱼片汤的真云吃着难吃的鱼片汤。
然后经过这栋组屋,美丽的白色百叶窗。
我为他们拍了这张被Josh形容为“清新、舒服、亮丽、仿佛世间没有了烦恼”的照片。

我美丽的朋友。

Thursday, July 31, 2014

所谓看头




去了曼谷多次,从未想过造访大城府。
是曼谷太安逸了。吃好住好逛街好按摩好,哪想长途跋涉去看寺庙,四大皆空一番?

大城府却是相当有看头的。
Hmm......politically incorrect。
大城府里的佛像都是无头的。
据说是打战时,入侵者为了下马威和恐吓,将佛首砍下。想表达的应该是:我连你的神都敢杀。
战后,也有人把佛首偷了拿去卖。真材实料的古董嘛,当时应该也是贱卖。
如今在大城府看到有佛首的佛像,都是后来补上的。
没人知道那个被树根盘缠的佛首为何会在那。
可能是那小偷取下了佛首后,刚好有人经过,就赶紧把佛首藏在树下,后来却没有机会再取回。
又或某人来到寺庙,取了一车子的佛首,离开时掉了一个却不知道,那个佛首滚到了树下。
没人知道。
据说,这佛首是世界上被拍次数最高的一个画面。有根据与否,不得而知。
我多次在社交网站看见此佛首,现在终于知道,原来它在大城府。

Friday, July 18, 2014

我和我的李吉他






原来李吉他的标志是摩洛哥土著柏柏尓人的文字,意指“自由”。去年在摩洛哥旅行的时候,对这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The Guitar Store 的创办人Low一副rocker的模样说,每一把李吉他在上架之前皆经由大哥亲自试音,以确保音质达标。李宗盛弹过我的吉他,听了很爽。

我十三岁那年学弹吉他,老师是教会里的一个姐妹,她义务教我。我记得我驾着妈妈的文秀摩托,把表姐的吉他直放在摩托的铁篮子上,琴颈靠在胳膊,从森美兰州的家里驾到彭亨州的老师家学琴。一周一次。学没多久我就搬家了。念中学期间,我偶尔会玩玩吉他,虽只懂简单的C/Am/F/G/G7/E/Em,但也可以弹不少歌了。

一个不会弹吉他的菜鸟,买了一把李吉他,然后下定决心要重新学吉他,听起来好笑。

偶尔跨入那个不知晓的领域,哪怕是一小步也好,让心跳加速一些(痛一痛手指),为生活调味。

Tuesday, July 8, 2014

郎木寺,我想你





我不时想起郎木寺,虽然从那回来已有两年之久。
那趟中国背包之旅吃了不少苦头。旅途中我们多次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去中国旅行了!
但我记得,从甘肃回来后不久,我对真云说:我好想回去郎木寺哦。
回去郎木寺看看亲爱的俄热和曲白,看看美丽的小瑞士。

郎木寺位于甘肃省和四川省的边界。
雨后的那个早上,我们走上了甘肃的郎木寺。
售票处的人说那天没有天葬。
天空极蓝,干净得没有一点渣滓。那是我们在郎木寺的最后一个半天,午后就得搭巴士回夏河了。
我们走上山去找天葬台,在风马旗堆处找啊找,就是不见天葬台。
后来,我们在附近的斜坡处发现一个木箱,里面装了不少铁器。
锤子、斧头什么的,手柄长长的。
木箱置在一块大圆石旁,那石块看起来像磨豆浆的石磨。
天啊,那就是“天葬台”,周围骨头零零落落,头上秃鹰盘旋,寒毛顿时竖起。

现在回想,我真不确定我要目睹天葬。那会是最惊心的恐怖片吧。
偶尔想想美丽的郎木寺、骑在马背上赶羊的豪迈藏族男人、和蓝天之下的绿,就好。

Saturday, July 5, 2014

入围就是得奖

摩洛哥Moulay Idris

纽西兰皇后镇

马尔代夫

意大利米兰

摩洛哥撒哈拉沙漠

泰国清迈

是真的,虽然老套得连我自己都受不了。

新加坡部落格大奖那绕道过来的朋友,欢迎你!
《仅锦是我》始于2009年3月22号。部落格的好处之一,就如日记。日记是记忆的保存库。
当初开始部落格,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重新熟悉中文,同时纪录生活的点滴。
仔细回想一下,那年是人生重要的转捩点。
辞掉了全职的公关工作,回到校园,修读中文。
我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写文字,多摄影,后来和数为好友创立电子旅游杂志《大脚印》。

生命的色彩如此丰富多变。如果不做个纪录,如蒸汽,一变冷,就不见了。

完成也是摧毁





Arte Sella,Sella山谷里的艺术,是去年三月到意大利旅行时的发现。海拔1000米高的山谷成了艺术家的展览馆。边健行,边欣赏艺术,然后顿悟,完成也是摧毁。
文刊登于《》七月号,七月七号上架。

Sunday, June 29, 2014

家里的颜色




喜欢家里有一些鲜花,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偶尔还会隐约闻到花香。
我常光顾的卖花小贩在旧机场路,在巴刹里的角落处。
老板非常友善,三十出头吧,皮肤黝黑,瘦瘦的。
我常把脚车靠在大树旁,然后直接走到档口后面的冰柜里选花。
老板通常都在服务顾客,没暇理我。如果看到我走过,还是会交代我到后面去自己选。
冰柜里的花未经处理,一包一打,放在水桶里。
平日,我最喜欢买菊花。
菊花当中,我最喜欢的颜色是黄和白。
今天买了一打黄色圆粒的菊花,相当特别。插在几个星期前在罗敏申买的LSA花瓶里。
下午闲着,突然想记录一下家里的颜色。
今天是星期天,没有烟霾的美丽星期天。

Tuesday, June 17, 2014

Scarf Affair



我从来没有算过我有多少条围巾,不少就是了。
大多是自己买的,部分是朋友送的。
当中当然有不同的织品和款式。绵的、丝的、羊毛的,都有。

围巾是我在旅途中必带的物件之一。
天气凉时可以保暖。太阳猛烈时可以用围巾来保护颈部避免晒伤。
我在缅甸蒲甘的时候围着围巾逛佛塔,周围的人一定觉得我是疯子。
在中国背包旅行时,乘搭夜车去敦煌。巴士从兰州出发,旅程为17小时。
巴士司机抽烟抽得凶。我坐在第一排位子,吸着新鲜的二手烟。受不了时唯有利用围巾,好像中东美女们一样,遮着鼻子和嘴巴,露出不友善的眼神,眼球差一点被我翻白了。

在摩洛哥闲逛时,总会看见小贩将色彩鲜艳的围巾挂起来。
围巾好像彩虹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我和真云忍不住诱惑,在瓦扎扎时各买了一条。她买了一条红的,我买蓝的。

曾经营画廊的米雪昨晚看了我在摩洛哥拍的照片,建议我将照片转成黑白。
玩玩看,无妨。


Sunday, June 15, 2014

缅甸的微笑

蒲甘市集。我示意想拍她,这是她给我的第一个微笑,微笑随即转成开怀大笑。

Maha Lawkamarazein寺庙。在寺庙里卖花的小女孩嚷着要我买花,我和她玩起追逐的游戏。

早市。我起得早,便到酒店附近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就走远了,后来到这个市集。

在走回酒店的途中遇见了数名正要出去化缘的和尚。

在河边等待游客的少女,契而不舍地跟在马车后面,篮子里装了首饰。

Bagaya修道院外,马车夫。

Bagaya修道院外,马车夫。

Mahagandayon修道院。这个调皮的小和尚先是给我一个飞吻,然后吐吐小舌头!

2010年,我第一次背包旅行,我和真云结伴去了仰光、蒲甘和茵莱湖。四年前,缅甸还未对外开放,我们看见了缅甸最纯朴的一面,对缅甸人腼腆、温和的性格,还有他们最真挚的笑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昨晚刚从曼德勒回国,旅途虽短,但我知道了,缅甸仍是我最喜欢的国家之一。

Thursday, June 5, 2014

我想我是个乖孩子

妈妈和外甥女芊,摄于巴厘岛

和育和娟到住家附近逛家具店,育想看沙发。
边逛边聊起童年。
育说,他丈夫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但是他的爸爸无论如何都给孩子买一张书桌。小孩子有书桌就可以专心地温习功课,所以他的丈夫的成绩好。
反观,她的家庭虽比较富裕,但是父母从未给她买过书桌,因此她的成绩较逊色。

娟说,她小时候家里也穷。但是爸爸有创意,把板横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变成了桌子。

我也回想起童年。
我家也真的很穷。父母是胶工,每天凌晨三点就得到橡胶园去割胶。
姐弟三人靠闹钟起床。自己爬起、洗刷、换上校服、泡杯美禄浸泡饼干吃。爸妈六点半左右就会回家,然后载我们姐弟三人去上学。一家五口坐一辆摩托上路。
从家乘摩托去学校需要15分钟吧。父母把我们放在学校后就赶着去继续割胶了。早上割胶,胶水较多。
我们一定是第一个到学校的。学校里乌漆麻黑的,姐弟三人都怕。
一般上都是我壮了胆子后一口气跑进课室开灯,然后再跑出来和姐姐和弟弟会合。
长大一些后(大概是小四吧),就搭校车上学。

我也没有书桌。我不记得我有温习功课的习惯。放学后回家,睡个午觉,醒后就到芭里玩。
补习是五年级才开始的事,我的补习老师是魏少雄老师,胖胖的,非常严肃。我记得补了不久后就停止了。
记得有一次,我考了好成绩,姐弟三人之中,我的成绩较好。
妈妈趁载我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偷偷买了一条雪糕给我,叫我快快吃完,然后载我回家。
雪糕的味道我不记得了,但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得。
没有书桌,但我一直都是好孩子,从未让父母担心过。


Hand In Hand Through Barcelona



四点,我从巴塞那当代美术馆走出来,太阳正好落在旧城区历史悠久的建筑之上。冬季的日光特别柔和迷人。暖黄黄的阳光泻满在那条长无尽头的石板路上,路人的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我就移不开目光了。旅途中不期而遇的画面,琐碎但迷人。


Tuesday, June 3, 2014

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于是,我三十五了。
那天,L突然问我:去年的生日你是怎么过的?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最近老犯健忘。
后来,我想起来了。
去年,我生日的前一天,我从纽西兰飞回新加坡。生日当天到勿洛北的警局“报到”,领了一封“警告信”。牌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我记得我那时说,三十四至三十五这年,我必须生生性性地做人,千万不要热血去再举牌了!

然后,我又努力地回想,三十至三十五那些年的生日,我都干啥了?

三十那年,容易,因为印象太深刻了。
那年我们在捷克。生日当天欲前往布拉格庆生日,结果车子在郊外爆胎了,被困在郊外大半天。这经验怎么可能忘记?
三十一和三十二那年,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三十三,是和L、荣少还有Moon一起过的,我们在外吃了一餐fancy的。Moon的生日刚巧在我之后,我给她买了一束漂亮的花。那天的日落很美。
三十四,在纽西兰南岛,那是秋天。

三十五,我在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的确是once in a lifetime的目的地。我觉得到马尔代夫庆祝三十五岁生日,还挺适合的。毕竟,如果活到七十,三十五正好是一半人生。
麦兜的形容真是准确: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蓝天白云,真是那样。
不过,用“蓝色”来形容马尔代夫的海水,我觉得过于笼统。
眼帘之下,马尔代夫的海,沿岸的泛着蒂芙尼蓝色,然后渐转成蓝宝石色。
是啊,就是高级一些。

六月是雨季,五月末季候风已是蠢蠢欲吹了。
那个傍晚的日落特别美。
一段阵雨后,彩虹出现后,阳光经由潮湿的空气筛过变得柔和。
水上别墅顶着厚重的云层。That's a magical moment。
海平线处倾盆大雨,像是从天落下的黑纱。
天空是紫灰色的。
那是三十五之前,从未见过的颜色。

三十五,就这样。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