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3日/6:30pm
那两扇沉重、大大的木门半开着。
我把头伸进门缝里,看见颓废和壮观的楼梯。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可以进去看看吗?” 我们以肢体动作问那男人。先用食指和中指指一指眼睛,再伸手指向后面的螺旋楼梯,加一句“OK?”
“Go,go!” 那男人作势。我们兴奋地走了进去。
有两个楼梯。
大堂那个很是壮观。扶手上有个无头的大理石雕像。锻铁围栏。褪色的壁画。“Fidel”一字最显眼。
那男人正坐在那楼梯旁,若直接走上那楼梯,显得侵扰。我们便从后面的螺旋楼梯着手。
螺旋楼梯也不逊色。墙角有个切格瓦拉的画像。
看似民宅,廉价民宅。应该安全吧?
往上走了两层,突然看见一美丽的长廊,地砖非常吸睛。
还能继续往上走呢。情势大好,没人阻扰。
楼上若有个天台,若再有白色的床单晒着,便很有可能误闯进陈绮贞的摄影集里。
果然有个视野辽阔的天台。没有床单,360度的视野,哈瓦那全景映入眼帘。
和真云在天台上拍了不知多少照片。早知道会遇见这样一个地方,就穿得美一些来拍照。
往楼下走时,移步到二楼的阳台看看,被那颓废的空间深深吸引,简直就是电影场景嘛!
难免地又是另一轮的人像摄影。
直至有游客陆续走上楼梯,个个盛装打扮,我们才起了去意。
楼上的餐厅原来大有来头。好莱坞巨星登门造访。著名古巴电影《Fresa y Chocolate》于此拍摄。2015年11月号的美国《Vanity Fair》封面故事《Rihanna In Cuba》里,Rihanna 从大堂那楼梯走下,和那无头大理石石像摆了一模一样的甫士。
Paladar la Guarida 是它的名字。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2016年7月2日/4pm
我们走到 Neptuno 大道,在路边截了一辆老爷车德士,往海边出发。
昨天巧遇的那乐队,邀请我们去看他们表演。我们说到便到。
演出在像是一俱乐部的地方进行。
当地人在海里玩乐,喝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扭臀摇摆。
我们的来到引起不少注意。
怎么会有两个“chino”来到这里?他们心里一定这样想。
要不是受邀,我们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古巴毕竟是加勒比海上的一座海岛,以美丽的海边和小岛闻名,但真云不喜欢海边,因此我们没打算到海边去。
我们穿得美美地去赴一场音乐会。
演出在户外进行。
先表演的是一组看起来像贾斯汀·比伯的年轻乐队。
“YO!YO!” 的那类。还有伴舞呢!
接着便是 Raicel 火热登场。
太阳更热些。观众受不了,纷纷躲到大树下,或回到海里。
Raicel 和他的乐队付出他们全部尽情表演。
他们乐在其中,我感受得到。
我和真云站在最前面,在每一首歌结束后,大力鼓掌、欢呼,因为他们值得。
我不知道他们的演出是否有酬劳,还是只是换一个饭盒。
古巴人就是这样,穷得只剩快乐。
2016年7月1日 / 6:30pm
睡了整个下午,毕竟在地球另一边的古巴,时间上慢了十二小时。
古巴的中午十二点,是家的午夜十二点。
该起床了,再睡下去,晚上就别想睡了。
古巴不如想象中热。或许是出发前听说七月的古巴太热,我真把古巴想热了。
傍晚的街上,偶尔吹着怡人的凉风。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从哪传来乐队的奏乐声,顿时引起我两的注意。
我们四处探头查看,想找出音乐的源头。
面对面的颓废高楼把音乐困在其中,音乐是流淌在整条街道上啊,上哪找?
停了,一会儿又热闹起来。
正想要放弃时,二楼的一个大姐大嚷,手指指向对面。金手指。
她伸出手掌,要我们等。
一扇木门开了,一个略胖的古巴女子想我们招手。白色衣服、黑色紧身长裤、一条粗粗的银色项链上挂了只蝴蝶,不像坏人。
我们跟她走上二楼。
窄小如新加坡政府组屋房间的空间里,一组乐队在为明天的表演彩排。看见我们,大家笑了,笑容有点腼腆。
一人拉了两张椅子让我们坐下,音乐再度响起,把我们包围。
贝斯、键盘、小喇叭、长喇叭、鼓、萨克管、生锈的麦克风,还有两个大大的扩声器。
主唱叫 Raicel,边唱边跳,汗如雨挥。
大家的裤袋里都有一条小毛巾。在装了十几个人的窄小空间里,空气是静止的。衣服底下,我的汗也在流着,我没有小毛巾。
古巴人的音乐会让人不自觉地摇摆身体。
一首歌完了,又一首。我们无法用言语表达欣赏,只能大力鼓掌表示激赏。
上衣快湿透了方离开。
古巴的旅行是这样开始的。